第三百三十六章：鐘阿富之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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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九帶著錢袋中的四百兩銀子回了山窪子村，剛一踏入家門便見阿娘在床塌上數著銀兩……
“十兩、十一兩、十二兩……”
“阿娘！”阿九出聲。
柳蕓娘擡頭，一見自家閨女，立即迎了上前：“阿九，你可回來了！”
阿九看著床塌上擺著的零碎的銀兩，心中了然道：“阿娘定是將家中所有銀兩都拿出來了吧！”
柳蕓娘點頭，急急的算道：“上一年咱們家中存餘五十兩銀，這是你春桃嬸子湊來的十兩，鐘三嬸子湊了三兩，寶權也湊了二兩，還有你裏正伯伯家的二十兩，你老鐘伯銀花大娘也借來了三兩銀……阿九，你給算算！”
阿九心中一通疊加，立即得出：“統共八十八兩！”
“與那一千兩，還是遠遠不夠啊！”柳蕓娘意識到這一事實，捂著臉痛哭了起來，“咱們貧民百姓人家，哪裏能湊得出這一千兩，便是將整個山窪子村每家每戶的銀兩全都搜攏在一處，也湊不足這其中兩成哪！”
阿九從懷中掏出錢袋，又從裏頭取出那四百兩銀：“阿娘你瞧！”
柳蕓娘著實一怔，拿著那銀票數了一遍又一遍：“四百兩、是四百兩的銀票？”
阿九點頭。
“你、你打哪來的？”
“阿娘且先不要管這銀子從何處得來的！鐘四叔家可借出銀子了嗎？”
柳蕓娘搖頭，拭了拭眼角的淚道：“你鐘四叔近日常不在家中，聽裏正說是打算去康城開藥鋪子，眼下正是用銀子之際，定然我銀子可借給咱們。”
阿九卻並不這般想。
那深山中的野山參，若不是她讓予他，他又哪裏來的銀子能到康城開藥鋪子，阿九想到這兒，立即起身：“阿娘，你且在家中等著，我去去便回！”
“阿九，你這是又要去哪？你午食可吃了？”
阿九隨意的搖了記頭：“阿九不餓，對了，阿離呢？可有將藥方子送去鎮上給師傅？”
“阿離？”柳蕓娘微微一怔，“方才我回來正好撞見阿離要去鎮上，便告訴他戚老爺不肯借一千兩銀的事，阿離想來也曉得你忙著湊銀子，便二話不說的走了，轉眼幾個時辰過去，以他的腳程，應當早該到家了才是！”
“阿離一個時辰前便回來過了！”此刻，李老漢步入屋內，嘆了口氣道，“我瞧他換上了一身獵戶服，又拿上了弓箭鐮刀一幹裝備，定是去深山打大獵物去了！”
大獵物！深山？
阿九不由想起了那頭傷人無數的熊瞎子，不經嚇得面色一白：“他定是曉得我和阿娘因著湊不齊銀子著急，想要打著大獵物湊銀子，這深山之中獵物兇猛，他怎能一人前去！”
李老漢出聲勸道：“阿九莫急，莫要忘了他便是從這深山中出來的！以他的能耐，尋常獵物可傷不著他！你且安心在家中等著他回來吧。”
話雖如此，阿離是一心想去收拾大獵物換銀兩的，定會挑最兇殘最大只的去打，他雖能耐，卻也無法保證萬無一失。
阿九只覺得心中有愧，這一世，依舊要阿離為自個兒拼命。
“這些銀子，你拿去！”李老漢將布包遞給阿九，“雖是杯水車薪，多少也能頂一些用處！”
阿九一見，急急搖頭推搡道：“這些是阿爺辛苦打獵掙得的，平日裏花銷總有用得著之處，哪裏能全都給了阿九！”
“銀子花了還能再掙回來，若是這人命沒了，便再也回不來了！這楊大叔即是為你母女而遭的罪，也算他大義！老漢拿出這銀子來倒也不冤，我一把年紀了，平日裏有口飯吃，有幾件衣賞穿便成，留著這銀子也無大用！”
阿九接過阿爺的銀子，打開瞧了一眼：“十兩，阿爺的十兩銀，阿九日後定當加倍償還！”
“阿爺相信你的能耐！”
加上阿爺的十兩，便是四百九十八兩銀……
阿九懷揣著那張藏在枕心內的字據，進了村子，徑直去了鐘阿富家，別無他法之際，她打算拿著這張字據同他換餘下的五百兩銀。
她曉得阿富叔手頭上定是有銀子的，否則哪裏能在康城開得起藥鋪子。
……
白日裏，鐘秋水上學堂，並不在家中。
阿九敲了門，不出所料，前來應門的正是鐘沈氏。
鐘沈氏瞧著是阿九，僅是客氣的抿唇一笑，對她印象從原先的喜愛已漸漸成了防備：“阿九丫頭可是又來討教你四嬸子的能耐了？”
阿九徑直從懷中掏出字據遞上：“四嬸子或許也已聽說了，阿九眼下正需一大筆銀子救楊大叔出獄，是以……”
鐘沈氏打開字據一看，自家當家的字跡她自然是識得的，再則寫這張字據時，她正在當家身邊，阿九此時出示這字據，不經令她挑眉：“你想拿這字據換銀子救楊家大郎？”
阿九深思了記，點頭：“不知鐘四嬸可願拿五百兩銀子，來贖回這張字據！”
鐘沈氏微微一笑：“你鐘四叔快回來了，你且先進屋來等著吧！”
阿九跟著沈氏進屋。
鐘阿富家的屋內，擺設得精巧氣韻，一瞧便是個知書達理的門第，特別是那一架子的書……阿九仔細盯著一瞧，發現那些全是醫書。
而一旁桌案上，還有翻看一半的書籍，想必方才進門之前，鐘沈氏正在看書。
“先喝口水！”
鐘沈氏給阿九上了杯茶水，阿九鼻尖靈敏的一聞，發現竟是杯加了紅糖的姜茶，不經擡頭看向這平日裏冷情寡淡的神秘四嬸。
“你這臉色看著氣血不佳，更有寒疾之兆，只是似乎被壓制著，尚未發病！”鐘沈氏一慣愛研習醫術，阿九這氣色勾起了她的興致，伸手便為阿九把起了脈來。
幾番探脈之下，不經皺起了眉：“稀奇，著實稀奇！你這脈相虛弱似有若無，身子早該不支才是！你小小年紀，可莫要服用一些損補之藥！”
損補之藥——
顧名思義，便是損及長遠而補及當下！
阿九眼下的清醒，皆是靠著靈珠透支著她體內殘存的精氣神氣致。
【阿九，鐘四嬸說得沒錯，你這身子已極需臥床休養了。】
“待救出楊大叔，阿九方能安心臥床！”阿九咬牙支撐。
鐘沈氏不曉得阿九在跟靈珠感知交流，還以為這話是同自個兒說的，便嘆了口氣點頭：“也罷，你即如此堅持，我便替你向你四叔說動說動！”
“有勞四嬸！”
……
阿九坐在桌前等著，不一會兒便打起了盹，直到門外突然傳來一道乍響之聲，這才渾然驚醒……
“胡鬧，眼下正是家中用銀之際，哪裏來的閑餘可供她救人！”
“可咱與那楊大郎好歹同村一場，哪裏便能見死不救！”
“那我鐘老四也絕不會損已救人！”鐘阿富嘆了口氣，“這可是咱們十多年來的心願，好不容易便要達成，豈有半途而廢之理！”
“那你待會兒，好生與她細說！”
“時辰不早了，你且去備些飯食吧！”
“誒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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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十兩、十一兩、十二兩……”
“阿娘！”阿九出聲。
柳蕓娘擡頭，一見自家閨女，立即迎了上前：“阿九，你可回來了！”
阿九看著床塌上擺著的零碎的銀兩，心中了然道：“阿娘定是將家中所有銀兩都拿出來了吧！”
柳蕓娘點頭，急急的算道：“上一年咱們家中存餘五十兩銀，這是你春桃嬸子湊來的十兩，鐘三嬸子湊了三兩，寶權也湊了二兩，還有你裏正伯伯家的二十兩，你老鐘伯銀花大娘也借來了三兩銀……阿九，你給算算！”
阿九心中一通疊加，立即得出：“統共八十八兩！”
“與那一千兩，還是遠遠不夠啊！”柳蕓娘意識到這一事實，捂著臉痛哭了起來，“咱們貧民百姓人家，哪裏能湊得出這一千兩，便是將整個山窪子村每家每戶的銀兩全都搜攏在一處，也湊不足這其中兩成哪！”
阿九從懷中掏出錢袋，又從裏頭取出那四百兩銀：“阿娘你瞧！”
柳蕓娘著實一怔，拿著那銀票數了一遍又一遍：“四百兩、是四百兩的銀票？”
阿九點頭。
“你、你打哪來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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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九卻並不這般想。
那深山中的野山參，若不是她讓予他，他又哪裏來的銀子能到康城開藥鋪子，阿九想到這兒，立即起身：“阿娘，你且在家中等著，我去去便回！”
“阿九，你這是又要去哪？你午食可吃了？”
阿九隨意的搖了記頭：“阿九不餓，對了，阿離呢？可有將藥方子送去鎮上給師傅？”
“阿離？”柳蕓娘微微一怔，“方才我回來正好撞見阿離要去鎮上，便告訴他戚老爺不肯借一千兩銀的事，阿離想來也曉得你忙著湊銀子，便二話不說的走了，轉眼幾個時辰過去，以他的腳程，應當早該到家了才是！”
“阿離一個時辰前便回來過了！”此刻，李老漢步入屋內，嘆了口氣道，“我瞧他換上了一身獵戶服，又拿上了弓箭鐮刀一幹裝備，定是去深山打大獵物去了！”
大獵物！深山？
阿九不由想起了那頭傷人無數的熊瞎子，不經嚇得面色一白：“他定是曉得我和阿娘因著湊不齊銀子著急，想要打著大獵物湊銀子，這深山之中獵物兇猛，他怎能一人前去！”
李老漢出聲勸道：“阿九莫急，莫要忘了他便是從這深山中出來的！以他的能耐，尋常獵物可傷不著他！你且安心在家中等著他回來吧。”
話雖如此，阿離是一心想去收拾大獵物換銀兩的，定會挑最兇殘最大只的去打，他雖能耐，卻也無法保證萬無一失。
阿九只覺得心中有愧，這一世，依舊要阿離為自個兒拼命。
“這些銀子，你拿去！”李老漢將布包遞給阿九，“雖是杯水車薪，多少也能頂一些用處！”
阿九一見，急急搖頭推搡道：“這些是阿爺辛苦打獵掙得的，平日裏花銷總有用得著之處，哪裏能全都給了阿九！”
“銀子花了還能再掙回來，若是這人命沒了，便再也回不來了！這楊大叔即是為你母女而遭的罪，也算他大義！老漢拿出這銀子來倒也不冤，我一把年紀了，平日裏有口飯吃，有幾件衣賞穿便成，留著這銀子也無大用！”
阿九接過阿爺的銀子，打開瞧了一眼：“十兩，阿爺的十兩銀，阿九日後定當加倍償還！”
“阿爺相信你的能耐！”
加上阿爺的十兩，便是四百九十八兩銀……
阿九懷揣著那張藏在枕心內的字據，進了村子，徑直去了鐘阿富家，別無他法之際，她打算拿著這張字據同他換餘下的五百兩銀。
她曉得阿富叔手頭上定是有銀子的，否則哪裏能在康城開得起藥鋪子。
……
白日裏，鐘秋水上學堂，並不在家中。
阿九敲了門，不出所料，前來應門的正是鐘沈氏。
鐘沈氏瞧著是阿九，僅是客氣的抿唇一笑，對她印象從原先的喜愛已漸漸成了防備：“阿九丫頭可是又來討教你四嬸子的能耐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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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番探脈之下，不經皺起了眉：“稀奇，著實稀奇！你這脈相虛弱似有若無，身子早該不支才是！你小小年紀，可莫要服用一些損補之藥！”
損補之藥——
顧名思義，便是損及長遠而補及當下！
阿九眼下的清醒，皆是靠著靈珠透支著她體內殘存的精氣神氣致。
【阿九，鐘四嬸說得沒錯，你這身子已極需臥床休養了。】
“待救出楊大叔，阿九方能安心臥床！”阿九咬牙支撐。
鐘沈氏不曉得阿九在跟靈珠感知交流，還以為這話是同自個兒說的，便嘆了口氣點頭：“也罷，你即如此堅持，我便替你向你四叔說動說動！”
“有勞四嬸！”
……
阿九坐在桌前等著，不一會兒便打起了盹，直到門外突然傳來一道乍響之聲，這才渾然驚醒……
“胡鬧，眼下正是家中用銀之際，哪裏來的閑餘可供她救人！”
“可咱與那楊大郎好歹同村一場，哪裏便能見死不救！”
“那我鐘老四也絕不會損已救人！”鐘阿富嘆了口氣，“這可是咱們十多年來的心願，好不容易便要達成，豈有半途而廢之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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